是她!那股气味信息的源头,竟然是这个蓝毛丫头!
女孩似乎被这阵仗吓傻了,半响没有动。
孟悦可盯着她看了两秒,连忙蹲下身,声音里还带着刚打架后的微哑,却放得极轻:“别怕,他们逃跑了。”
蓝发女孩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,肩膀抖的不成样子,瑟缩在墙角呜咽着。
悦可心疼坏了,轻轻拨开她一直垂在眼前的蓝发。
被遮住的眉眼露出来,眼尾微微上翘,虹膜带着淡淡的蓝色!那抹蓝亮得惊人,恰似浸在清泉里的蓝宝石,水光流转间透着灵动。
目光再往下移,眼角处缀着一颗小巧的泪痣,平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。
如果刚刚只是怀疑,那现在她确定,是她的女儿!!
“姐姐……”蓝发女孩被她看得脸红,往后缩了缩,“是不是很丑?妈妈说我眼睛太勾人,不像好女孩,所以我一直挡着……”
“妈妈?”孟悦可的声音突然发颤。
那句“我才是你妈妈”已经到了嘴边,却被她死死咬住。
她伸手把林玹揽进怀里,指尖按在女孩后背凸起的脊椎上,喉间发紧。
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,才瘦成这样?
两人刚抱了没多久,身后巷口就传来乱糟糟的骂声,夹杂着“堵她”“别让那丫头跑了”的叫喊。
孟悦可立刻拉起蓝发女孩往停车场跑。
“抓紧了!”她把女孩塞进副驾,自己绕到驾驶座,引擎轰鸣着冲开围过来的人,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,转眼就把那片混乱甩在身后。
车停在街角的安全地带,孟悦可刚想撩开林玹的长袖看伤,女孩却像被火烫似的缩回手,袖口死死攥在掌心:“不要!”
“怎么了?是不是受伤了?”悦可焦急问道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蓝发女孩的声音低下去,低着头,指尖绞着衣角:“姐……姐,今天真的谢谢你。”
孟悦可的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——那里有圈淡淡的红痕,像被什么勒过。
她喉间发紧,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,指尖拨开挡在她眼前的发丝。
那双泛着浅蓝的眸子,此刻像受惊的小鹿般,盛满了怯意。
心口猛地一缩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连呼吸都跟着滞涩了几分。
真的是她的女儿!是她以为早就不在了的孩子!
可她现在穿回了19岁,这具身体甚至还带着少女的青涩,而女儿已经长这么大,而且还有了所谓的妈妈。
要是现在说“我是你亲妈”,这孩子怕是会以为遇到了疯子,会不会吓到她?
孟悦可深吸一口气,把涌到眼眶的热意压下去,声音轻得像羽毛:“这么多年……过得好吗?”
蓝发女孩愣了愣,眼里满是疑惑,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姐姐,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
但她还是攥紧衣角,含糊地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那些被鞭子抽得躲在厕所发抖的夜晚,那些被刘哥逼着陪酒的恐惧,怎么能说给外人听?
家丑不可外扬,妈妈一直这么教她。
孟悦可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怯懦,心像被针扎似的疼。
她又把女孩揽进怀里,力道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玻璃:“要是委屈了,偶尔说出来也没关系的。”
“姐姐?”蓝发女孩浑身一僵。
她向来抗拒别人碰自己,刘哥的手一靠近就会起鸡皮疙瘩,可被这个姐姐抱着,却觉得像泡在温水里,暖得让人想哭。
明明才见两面,怎么会这么安心?
手机突然“叮咚”响了一声。
林玹低头一看,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,发件人是“妈妈”。
【今天又跑了?】
她吓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,猛地从孟悦可怀里挣出来,指尖都在抖:“我……我要回去了!妈妈不让我太晚回去!”
孟悦可看着她惊慌的样子,心里更沉了。
她从包里拿出张名片递过去:“下次遇到危险,打这个电话,我马上就到。”
女孩捏着名片,纸质的边角硌得手心发烫。
她推开车门,又突然回过头,蓝发下的脸红扑扑的:“姐姐,我叫林玹。下次……你还来听我唱歌吗?”
“你还要去那里唱歌?”孟悦可皱眉,“那里那么危险,你……”
林玹的头垂了下去,蓝发遮住了眼睛:“我必须去。”
“你妈妈知道吗?”孟悦可追问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。
林玹沉默了半天,才轻轻“嗯”了一声:“妈妈也是为了我好,毕竟我除了唱歌别的什么也做不好。”
她攥着名片的手指泛白,“但是其实我不想唱那些歌的,我想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她突然捂住嘴,像是说错了话,慌忙推开车门:“姐姐我走了!下次……来听我唱歌!”
她刚落地,竟然还正正经经的鞠了一躬,随后转身跑了。
看着林玹的蓝发身影消失在巷口,孟悦可捏着方向盘的手在抖。
她拿出手机,给管家打了个电话,声音冷得像冰:“把地下剧场的产权和运营权全买下来,明天演出前我要看到合同。另外,查一下叫林玹的女孩,我要她的全部资料。”
挂了电话,她望着林玹离开的方向,指尖轻轻摩挲着方向盘。
明天她不仅要去听女儿唱歌,还要让那个剧场所有人都知道——林玹是她护着的人。
谁敢动一下,她就拆了那破地方。
至于身份……等她把那些欺负女儿的人收拾干净,再慢慢告诉她也不迟。
……
林玹攥着孟悦可给的名片,刚走到地下室门口,就闻到一股饭菜香。
她愣在原地——妈妈不经常回来,更从来不会做饭,平时要么让她啃面包,要么就扔给她一碗泡面。
今天怎么……
铁门“吱呀”开了,妈妈坐在桌边,桌上摆着两碗寡淡的青菜面。
“回来了?”她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冷,却让林玹后背直冒冷汗。
“妈。”林玹换鞋时差点摔倒,指尖死死攥着衣角。
“过来吃饭。”女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林玹刚坐下,就听见女人说:“今天在剧场唱得不错?刘哥说你还认识了新朋友。”
面条在碗里晃了晃,林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:“没、没有。”
“没有?”女人突然笑了,笑声从黑纱后传出来,像生锈的铁片摩擦,“那今天是谁帮你揍了王总的人?听说身手不错,三两下就把人打跑了。”
林玹的筷子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她慌忙去捡,指尖被碗沿烫到也没敢吭声:“是、是路人,路过的好心人。”
“路人?”女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,青瓷碗震得跳了跳。
女人突然笑了,伸手想去摸她的头发,林玹却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,这一下彻底惹恼了她。
女人的手僵在半空,随即缓缓拿起桌角的鞭子,鞭梢在地上拖出“沙沙”声:“玹玹,你要记住,除了我,谁都不能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