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着战技职校的校服。
摊主是个佝偻的老头，正颤巍巍地掏钱，嘴里不住讨饶，“再宽限两天，这两天生意实在……”
许昭夹起鱼丸塞进嘴里，嚼了两下，她的同学背地里是收保护费的小混混。
天啊。
施劲松顺着她的视线看去，低声道：“要管？”
许昭没回答，直接站起身，扬声喊了一句：“羿叶叶！”
拎着铁棍的女生猛地回头，眼神在触及许昭的瞬间亮了起来。
“许昭！跑哪里去了？”
她三两步冲过来，铁棍往地上一杵。
许昭指了指她手里的铁棍，真的干坏事的话，她很难不打同学。
“你干嘛呢？”
羿叶叶“哦”了一声，晃了晃铁棍。
“替我爸收租。”
许昭疑惑地盯着这个棍子，“那这铁棍是什么意思？”
羿叶叶咧嘴一笑，虎牙尖尖：“这样子帅一点啊，我像不像电影里面的大姐头！”
说完，她直接把铁棍往旁边一丢，哐当一声砸在地上，也不管了，一屁股坐到许昭旁边。
“哎，对面那个是谁？”她问。
施劲松安静地坐着。
许昭吃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，头也没抬地说：“转学生。”
施劲松闻言，一脸迷茫。
羿叶叶也没多问，只是压低声音凑近许昭：“对了，你明天去学校小心点。”
“二年级学生会那帮人在找你。”
“说你上次揍了他们的人，这次要堵你。”
许昭筷子一顿，她揍了他们的人？
“哦。”
羿叶叶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就‘哦’？他们可是带了家伙！”
许昭有些无奈，“其实学校是应该学习的吧。”
羿叶叶听着，挠了挠头，“学校还要学习的吗？”
“那是别的学校吧，我们这种学校是地下佣兵团的据点，只要上前十就可以包分配包工作不好吗？”
“不好。”许昭说。
“那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，并且你有想过剩下的人怎么办吗？”
羿叶叶托着下巴，思考了一下。
“我们本来就是差生，没有出路才是正常的吧。”
她语出惊人。
许昭抬头看了一下，这俩人都觉得没什么问题。
这才是最大的问题。
学习差又不是有案底。
“听着，人生是有无限种选择的，并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。”
“况且，谁说你们学习不好了。”
至少都比她好，她学习那么差不也活了一百多年，还活得好好的。
“停。”
“许昭，不要在我耳边念了。”
“这一刻，我觉得你真的很像我爸。”
“可是我就是蠢啊，不然我也不会考职校了。”
羿叶叶无奈地说。
许昭没有反驳，她想她真正要做的是改变这个学校，反驳的话还是留到大学说。
“走了。”她突然起身，塑料凳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声响。
羿叶叶愣愣仰头：“哎？鱼丸还没......”
许昭已经走远，施劲松沉默地跟上。
十分钟后。
许昭跟着施劲松拐进一条老旧的街道，路灯昏黄，照着一栋普通的六层居民楼。墙皮有些斑驳，但楼道干净，门口还摆着几盆半死不活的绿植。
推开门，屋内比想象中整洁。
客厅不大，但东西归置得井井有条。
茶几上摆着一盘没吃完的炒饭，盖着保鲜膜。
“你睡次卧。”施劲松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，塑料标签还没拆，“我刚搬来时买的，没人用过。”
她没急着换鞋，而是抱臂靠在门框上，直截了当地问，“我可以帮你搞到海洋之晶，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被拍卖？”
施劲松的手指僵在拖鞋上，“……鲛人族的‘劣血’。”
“混了人类血脉的。”
混了人类血脉的鲛人，那她这种纯人类血脉的后人呢？
若不是觉醒了貔貅的力量……她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。
“这个祝福是具象的还是实体的？”许昭认真发问。
契约了要对人家负责是一方面，另外一方面是知道一个人要死了，有机会救的话，肯定得救呀。
又不是仇人。
不然半夜想起，还想扇自己巴掌。
“巴掌大的蓝色晶体，生长在深海祭坛的珊瑚丛里。”
“被族长亲手采下，赐予纯血子民。”
“像我这样的……连靠近祭坛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【宿主，他说的那个祭坛拥有着一个法杖，传说级水系魔导器，可大幅降低元素操控难度】
【宿主就可以晋升初级魔法师了】
系统的声音响起。
法杖……
许昭忽然开口，“祭坛里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东西？”
“你……怎么知道？”施劲松有些惊讶。
“但它不是随便能拿的，需要经过‘海神的考验’。”
他抬头，瞳孔倒映着许昭的稚嫩的脸，她想要这个法杖，他肯定。
“你若是想要，不必担心深海环境。”
“我们结过共生契约，你在海里，会如鲛人般自由。”
如果拿到它……
那些晦涩的咒语、复杂的元素引导，全都会变得像呼吸一样简单。
这不是速通作弊器吗？
必须得到。
“明天请假！”
……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，许昭盘腿坐在飞毯上，单手撑着下巴，嘴里还叼着半块面包。
身上换了一件昨天顺路买的白色T恤跟牛仔裤。
飞过，战技职校。
从高空俯瞰，校门口泾渭分明地站着两拨人。
左边的人，清一色雪白制服，领头的青年皱着眉，“七点五十了，目标未出现。”
右边则是一个绿毛领头，正在给小弟们发武器：“记住！听我吩咐直接开打。”
“会长吩咐了，必须把她打进学生会。”
许昭差点被面包噎住，佩服佩服打进学生会。
她正想加速溜走，忽然对上一道锐利的视线。
白家领头的青年不知何时抬起了头。
“在飞毯上！”
许昭：“……”
施劲松赶紧就加速了。
“快追！”白家青年厉喝。
“什么？在哪？！”绿毛茫然转圈，钢管“咣当”砸在自己脚上。
等两拨人乱哄哄抬头时，只看到天边一个小黑点，“嗖”地消失了。
海面之上，飞毯急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