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高男子阴冷地看着我，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神像。神像凋工精细，形象诡异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，彷彿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。
「看着它的眼睛，」他命令道，将神像举到我面前，「不许移开视线。」
我被迫盯着那双诡异的红眼，心中思忖，这就是他们洗脑的法器吗？
瘦高男子开始念诵咒语，声音低沉而诡异：「众天业火大神！」
第一遍咒语刚落，我感到脑海中传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。那神像的红眼似乎更亮了，散发出一种让人心神不宁的力量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呆坐着的季白突然爆发了。
「啊——！」他发出一声狂啸，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开始剧烈挣扎，绳索在他的猛烈挣动下发出嘎吱声响。
「这个胖子怎麽了？！」一个教徒惊呼道。
季白双眼翻白，口中胡言乱语：「不……不要……滚开……滚开！」他的身体扭动得像条受伤的蛇，力量大得惊人。
「快制住他！」瘦高男子怒吼道，「别让他破坏仪式！」
三个教徒立刻扑向季白，试图压制他的挣扎。但季白就像真的发了疯一样，力大无穷，三个人竟然一时制服不了他。
瘦高男子皱起眉头，但还是继续对我念咒：「众天业火大神！」
第二遍咒语响起，我感到眩晕感加重了，那神像的红眼彷彿要将我的意识拖入深渊。
突然，我心中一震！念三遍名字……这个方式不就跟国师的灵识转玉一模一样吗？难道这种法器都有相似的使用方法？
季白的挣扎越来越激烈，已经有两个教徒被他挣脱开来。
「该死的！」瘦高男子咒骂道，「再派两个人去！」
更多的教徒涌向季白，整个地下室一片混乱。
瘦高男子深吸一口气，准备念第三遍咒语。但就在这时，季白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他停止了挣扎，身体挺直，双眼变得空洞而狂热。用一种完全不同于平时的威严声音说道：「住手！」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季白的声音变得庄严而神圣，带着一种让人心生敬畏的力量：「吾乃众天业火大神！汝等凡人，怎敢对吾之化身如此无礼？！」
瘦高男子手中的神像差点掉到地上，他震惊地看着季白：「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」
「跪下！」季白用那种神圣的语调命令道，「吾降临于此，自有神意！」
教徒们面面相觑，有几个已经开始跪了下去。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，以为真的是神灵显灵了。
「伟大的神啊！」瘦高男子颤抖着跪下，「请您指示我们该怎麽做！」
就在所有教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「神蹟」震撼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季白身上时，我悄悄开始行动。
利用在誉王府学到的解绳技巧，我慢慢松开手腕上的绳索。这是侍卫基础训练中，在被绑架时自救的基本技能。我小心翼翼地活动手指，一点点地将绳结松开。
「神啊，我们一直忠诚地侍奉您！」瘦高男子激动地说道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。
季白继续他的表演：「吾之信徒们，汝等做得很好……但这女子有特殊用途，不可伤害！」
我趁机加快解绳的速度，心中佩服季白的机智。他这样说是为了保护我，同时也给我争取更多时间。
终于，手腕上的绳索松开了。我假装还被绑着，等待最佳时机。
瘦高男子恭敬地问道：「伟大的神，那我们该如何处置她？」
季白用神圣的语调回答：「此女留作圣火祭品，于月圆之夜献祭。」
瘦高男子愣了一下，其他教徒也面面相觑。
「可是……伟大的神，」瘦高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，「我们天火教的献祭必须是未成年的少女，而这女子明显已经及笄……」
季白脸色微变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教义，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瘦高男子的眼神越来越怀疑：「而且您曾亲自降下神谕，献祭仪式必须在新月之夜进行，因为那时黑暗最深，最能凝聚怨念……」
空气瞬间凝固了，所有教徒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季白。
「你、你根本不是我们的神！」瘦高男子突然怒吼道，「你这个该死的骗子！竟敢亵渎神灵！」
季白脸色瞬间惨白，知道露馅了。
「杀了他！」瘦高男子恶狠狠地命令道，「敢冒充神灵，死罪！」
几个教徒立刻朝季白扑去，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匕首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，我猛然扑向瘦高男子，趁他完全没有防备，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神像！
与此同时，我另一隻手闪电般夺过旁边教徒腰间的匕首，锋利的刀刃瞬间架在了瘦高男子的脖子上。
「都给我住手！」我厉声喝道，「再动一步我就杀了他！」
教徒们猝不及防，纷纷停下脚步，不敢轻举妄动。
「你这个贱人！」瘦高男子愤怒地咆哮，拼命想要挣脱。
「老实点！」我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，强迫他面对神像，「看着它的眼睛！」
「我不会——」瘦高男子话还没说完，我就将神像举到他眼前，强迫他凝视那双诡异的红眼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学着他刚才的语调念道：「众天业火大神！」
第一遍咒语落下，瘦高男子的挣扎明显减弱了一些。
「众天业火大神！」我继续念第二遍，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。
「众天业火大神！」第三遍咒语念完，瘦高男子突然停止了所有挣扎，整个人变得安静下来。
他的眼神变成一片清澈的愚蠢，困惑地看看四周，然后天真地问道：
「我是谁？」
「我在哪？」
「我在做什麽？」
其他教徒看到这一幕，全都惊呆了。他们的首领竟然被洗脑了！
「看到了吗？」我举起匕首威胁道，「现在立刻给我的同伴松绑，不然我就一个个把你们都变成白痴！」
教徒们面面相觑，不敢违抗。其中一人颤颤巍巍地走向季白，开始解开他身上的绳索。
就在绳索松开的瞬间，我和季白对视一眼，同时行动。
「现在！」我大喝一声，猛然推开已经变成白痴的瘦高男子，持匕首冲向最近的教徒。
季白也瞬间爆发，虽然身材圆润，但动作却出人意料地敏捷。他一个翻身跃起，双拳如风，直奔另一个教徒的面门。
我的匕首如闪电般划过，第一个教徒手腕瞬间见血，兵器脱手而飞。我顺势一脚踢向他的膝盖，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。
另一边，季白虽然动作不如我那般灵活，但宫廷防身术训练出的基本功底十分扎实。他用一个标准的白鹤亮翅避开对手的攻击，然后猛然前冲，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将对方撞倒。
「胖子归胖子，但这力气可不小！」季白喘着粗气说道，一屁股坐在倒地的教徒身上，那人立刻被压得动弹不得。
我这边已经解决了两个，匕首在我手中如蛇般灵活，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地攻击对手的手腕或膝盖等关节部位，不求致命但求制敌。顾行舟教我的近身搏斗技巧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第三个教徒见势不妙，掏出一把短剑企图偷袭季白。我眼疾手快，飞身而起，一脚踢中他的手臂，短剑应声而落。
「小心后面！」季白大声提醒我。
我头也不回，反手一肘撞向身后，准确命中第四个教徒的胸口。他痛苦地弯下腰，我趁机转身，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。
「不要动！」
最后一个边教徒看到同伴全部被制服，吓得瑟瑟发抖，高举双手投降：「不要杀我！我投降！」
整个战斗不过几分钟，但激烈程度让人心跳加速。我和季白背靠背站立，环顾四周，确认所有敌人都已经失去战斗力。
季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，气喘吁吁地说：「看来这段时间的减肥训练还是有效果的。」
我忍不住笑了：「你那一屁股压人的招式真是……别具一格。」
「别小看我，」季白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肚子，「皇室防身术可不是开玩笑的，就是……现在还需要再减点肥。」
我忽然想起什麽，从怀中掏出那块之前「发现」的黑色石头，在众教徒面前得意地扬了扬。
「你们心心念念的这块石头，我在市集上十文钱买的，谢谢你们，把我们领到你们的大本营来，哈哈哈哈哈！」我发出了标准的反派笑声。
教徒们瞪大了眼睛，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。
说着，我回想起当时在医馆的情景。我趴在床底下，表面上四处摸索，实际上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这块石头。然后我故意表现得很震惊，大声叫季白过来，装作发现了什麽重要线索的样子。
一旁被洗脑的瘦高男子依然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，偶尔问一句：「我是谁？」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