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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二章 众天业火大神(1 / 1)

让我用坏心眼的倒叙法,回到季白提议报官的当下。

季白话语一出,我疑惑地看着他:「报官有什麽用?那些村民都会为神医作证,说他医术高明,救了很多人。官府怎麽可能相信匿名举报?」

季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:「苏宁,报官的目的不是真的要抓到神医。」

「那是为了什麽?」

「试探虚实,」季白耐心地解释道,「我们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,邪术师本人到底在不在医馆。如果在,我们就得格外小心;如果不在,我们或许还有机会主动出击。」

我点点头,但还是不太明白:「可是我们又不能在现场观察官府搜查,怎麽判断?」

「关键在于事后的反应,」季白分析道,「你想想,如果邪术师本人在场,面对官府调查,他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从容应对。但如果只是一些手下在看守医馆……」

「他们会慌张?」我接道。

「不只是慌张,」季白继续说,「他们没有决策权,不知道该强硬对抗还是配合调查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可能会担心暴露什麽重要的东西,比如邪术相关的器具。」

我恍然大悟:「所以我们看医馆被搜查后的反应就能判断了?」

「正是如此。如果邪术师在,医馆应该会继续正常营业,甚至可能表现得更加光明正大。但如果只是手下,他们很可能会在搜查后立刻跑路,或者暂停营业等待上级指示。」

「原来如此,」我佩服地说道,「这确实是个好办法。那如果医馆真的跑路了,我们是不是就能确定邪术师不在家?」

季白点头:「八九不离十。真正的邪术师不会因为一次官府搜查就轻易放弃经营许久的据点,除非情况真的危急到无法挽回。」

我恍然大悟,但随即神情变得沉重起来:「那如果邪术师真的在家呢?」

季白看着我,等待下文。

我深吸一口气:「我在国师身上见过被邪术攻击的伤痕,那种诡异的黑色焦痕至今还让我心有馀悸。连国师都会受伤,我们两个根本不是邪术师的对手。」

季白的脸色也变得凝重:「如果确认邪术师在场,我们该怎麽办?」

「只能撤离,」我语气坚决,「立刻回金水镇客栈等待国师过来。从目前的迹象来看,居民虽然被控制了,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。我们没必要为了逞英雄而送命。」

我停顿了一下,语气变得更加严肃:「而且最重要的是,你绝对不能暴露身份。邪术师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,如果让他发现你在这里,不但救不了村民,反而会害了所有人。」

季白沉默了片刻,最终点头同意:「你说得对。我们先确认情况,如果邪术师在场,就立刻撤退。毕竟我们的任务是找到真相并通知国师,不是单枪匹马去送死。」

我点点头,但又想到另一个可能:「那如果医馆真的关门或者暂停营业了呢?」

季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「那就说明邪术师很可能不在家,只有手下在应付局面。这种情况下,」他停顿了一下,「我们或许可以试着与那些手下一搏。」

「你想主动出击?」我有些惊讶。

「但必须谨慎,」季白强调道,「我们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是有备而来的。最好让他们以为是我们中了计,无意中撞破了什麽秘密。」

我思考着他的话:「你的意思是假装暴露?」

「正是。如果教徒觉得我们只是普通人无意中发现了什麽,他们会疏于防备,只想着简单灭口。」季白分析道,「这样我们反而有机会反击。」

「具体要怎麽做?」

季白想了想:「我们可以故意去探查关门的医馆,表现得像是好奇的村民,想看看神医去哪了。如果有教徒在暗中监视,肯定会以为我们发现了什麽不该发现的东西。」

「引蛇出洞,」我恍然大悟,「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,而不是我们去找他们。」

我想了想,认真地说道:「但如果真的交战,我们得确定自己的胜算。我跟顾大哥学过两手,撂倒几个普通手下还是可以的,不过……」我看向季白。

季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:「作为皇族,我们从小都学过基本的防身术。只是之前太胖了,行动不便,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,身手灵活了不少,你不用担心我会拖后腿。」

「那就好,」我松了口气,但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,「不过最重要的是,我们得防备自己也遭到洗脑。如果在战斗中被控制了心智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」

季白皱起眉头:「这确实是个大问题。邪术师的手下虽然实力不如本尊,但基本的洗脑术法应该还是会的。」

我沉思了片刻,忽然灵机一动:「等等,我想到一个办法!用魔法打败魔法!」

「什麽意思?」季白疑惑地看着我。

「我们可以假装被洗脑,」我兴奋地解释道,「表现出呆滞、服从的样子,让教徒放下戒心。然后趁机近距离观察他们是怎麽操作法器的,记住咒语和手势。」

季白眼睛一亮:「然后在真的被洗脑之前,抢夺法器反过来控制他们?」

「正是如此!」我点头,「依样画葫芦,用他们自己的术法对付他们。关键是演技要足够逼真,而且动作要快,必须在真正被控制之前完成反制。」

季白思考了一会儿,认真地说道:「这个计划很冒险,但确实可行。不过要小心,千万不能真的被洗脑了。」

时间回到现在,我和季白看着倒了一地的教徒们,一时不知从何处置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:「季白,我们是不是该……该送他们去众天业火大神那里团聚?」

季白明白我的意思,点了点头,但也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。

我咬了咬嘴唇,假装自己没在发抖:「说实话,我从来没、没有杀过人。虽然知道这是必须的,但心里还是……」

「我明白,」季白温和地说道,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,「我也一样,从未亲手夺取过任何人的生命。但是苏宁,你想想他们对村民做了什麽。」

他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:「对敌人的仁慈,就是对自己的残忍。更何况,他们害了那麽多无辜的村民,让那些人失去记忆、失去人性,这种罪行已经死有馀辜了。」

我点点头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:「你说得对。我们不能让他们活着,万一他们恢復过来,或者邪术师回来救走他们,后果不堪设想。」

季白沉声道:「而且,如果让他们活着落到官府手中,以他们掌握的邪术,很可能会逃脱,甚至危害更多无辜的人。」

我们沉默了片刻,都在为即将要做的事情做心理准备。

「这样吧,」我最终说道,「一人处理一半,互相见证,也算是……分担责任。」

季白点头同意:「好,我处理左边的,你处理右边的。」

接下来的过程我不愿详述。虽然这些教徒罪大恶极,虽然这是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人,但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,对于我们这样从未杀过人的人来说,依然是巨大的心理冲击。

当一切结束后,我和季白面面相觑,两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。

「呕——」我再也忍不住,扶着牆壁开始乾呕。

「呕——」季白也好不到哪里去,同样弯下腰吐了一地。

我们互相搀扶着,都有些腿软。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,但第一次杀人的冲击实在太大了。

「这种感觉……」我虚弱地说道,「比想像中要难受得多。」

季白擦了擦嘴角,苦笑道:「书上说的和亲身经历完全是两回事。不过,」他深吸一口气,「我们做了无奈的决定,是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人。」

也许是身为皇子的心理素质,季白比我更快从杀人的冲击中恢復过来。他深吸几口气,重新整理思绪。

「苏宁,我想到一个问题,」季白皱着眉头说道,「村里那些变异的小孩和动物,他们总不会参加过邪教聚会,动物更不可能去医馆看病。但他们同样出现了异常反应。」

我一愣,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:「你是说……这个邪教总部还有什麽其他的东西在影响着整个村庄?」

「很有可能,」季白点头,「我们得仔细搜查一下这里,看看还有什麽邪门的东西。」

我们开始在地下室中仔细搜索。这个地方比想像中要大得多,除了关押我们的房间外,还有好几个相连的密室。

在探索了约莫一刻钟后,我们推开了最深处的一扇厚重石门。

门后的景象让我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那是一尊两人高的黑石神像,形象诡异骇人——人身六臂,各持骷髅、心脏、火焰、白骨、毒蛇与古籍。最吓人的,是那三面狰狞的头颅:正面獠牙森然、双眼如深渊;左侧哀号扭曲,右侧癫笑疯狂。

神像周围密布奇形符文,微微闪着暗红光芒,如同流动的血脉。脚下祭坛残留黑褐血渍,恶臭扑鼻。更令人胆寒的是整座神像似在微微晃动,彷若有生命。空气中瀰漫着腐烂与燃烧混合的甜腥气息,令人作呕。

「这……这就是众天业火大神?」我压低声音,声音都在颤抖。

季白也被这诡异的景象震撼了,他坚持着镇定说道:「看这个神像的规模和周围的术法阵,很可能就是影响整个村庄的源头。」

我们两人都能感受到从神像散发出的阴森气息,那种感觉让人头皮发麻,彷彿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。

随着我们靠近神像,一种诡异的感觉开始侵袭我们的意识。我感到脑海中有些模糊,关于我们为什麽来到这里的记忆似乎在逐渐淡化。

我是为了什麽来的?是为了……为了什麽?我努力回想,但那些记忆就像笼罩在迷雾中一般,越来越不清晰。

季白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太好,他的眼神开始有些迷茫,偶尔会停下动作,呆呆地看着神像。

「不行,」我摇了摇头,努力保持清醒,「这个神像在影响我们!我感觉记忆在消失!」

「我们必须想办法摧毁它,」季白急躁地说道,「时间拖得越久,我们受到的影响就越大。不如我们直接砸毁它?」

但我摇了摇头,儘管脑海中一片混沌,但理智告诉我别冲动:「等等,不能贸然行动。」

「为什麽?」季白疑惑地看着我。

我指着神像周围那些闪烁着血红光芒的符文:「你看这些符文的排列,还有神像底座的複杂纹路,这让我想起了现代的……」我停顿了一下,改口道,「这让我觉得可能有什麽保护机制。如果我们贸然破坏,会不会触发什麽自毁程序?」

季白皱起眉头:「自毁程序?你是指……」

「我担心一旦我们破坏神像,可能会引发某种连锁反应,」我解释道,「比如整个地下室坍塌,或者神像爆炸,甚至可能释放出更危险的邪术力量。」

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,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:「呦?这不是尊贵的吉王殿下还有誉王的宝贝女侍卫吗?」

我正想着这声音是谁,就看到一道倩影从神像后方缓缓浮现。当我看清那张脸时,心中顿时一凉。

居然是莎弥娜!那个之前在宫中诬陷季白的舞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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