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杜母痛打杜烨(1 / 1)

暗卫还带回一个关键消息:杜母虽年老,但耳聪目明,且对儿子在官场上的作为并非全然不知。

她曾多次告诫杜烨要清廉为官,不可攀附权贵。

沈念枝看着密报,眼中寒光闪烁。

“就是她了。”她看向晏朝暮,“让你的人,想办法把秦明月被构陷的真相,透露给这位老夫人。要让她知道,她的好儿子,为了讨好靖康女王,都做了什么好事!”

晏朝暮没有犹豫:“好。”

他立刻召来心腹,低声吩咐下去

城西,杜家老宅。
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,洒在略显陈旧的堂屋内。

杜母王氏正坐在窗边,戴着老花镜,一针一线地缝补着一件旧衣。

一个穿着不起眼粗布衣裳的妇人,挎着菜篮子,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,她是常来给杜母送些新鲜菜蔬的邻家妇人。

“杜大娘,忙着呢?”妇人放下篮子,熟稔地打招呼。

“哎,人老了,眼睛不好使,缝缝补补打发时间。”杜母抬起头,露出慈祥的笑容。

妇人一边帮着择菜,一边看似随意地闲聊起来:“哎,听说了吗?城里最近可出了大事了!”

“什么事啊?”杜母随口问道。

“就是那个翰林院的秦学士啊!”

妇人压低声音,带着几分神秘和惋惜,“多好的人啊,听说被人陷害,下了诏狱,马上就要问斩了!”

杜母缝补的手微微一顿:“秦学士?就是那个……学问顶好,为人也正直的秦大人?”

“可不就是她嘛!”妇人叹道,“听说啊,是有人眼红她,伪造了证据,硬说她科举舞弊!可怜秦大人一身傲骨,在诏狱里受尽了折磨,死不认罪!她爹秦阁老,为了替女儿伸冤,昨天……昨天在宫门前撞柱死了!血溅了一地啊!”

“什么?!”杜母猛地抬起头,老花镜滑落到鼻梁上,露出震惊而悲愤的眼睛,“秦阁老……撞柱了?!”

“是啊!”妇人连连点头,语气更加激愤,“听说那伪造证据构陷秦大人的,还是个朝廷命官呢!叫什么……杜什么来着?唉,瞧我这记性……”

她故意顿了顿,似乎在努力回想。

杜母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惨白,握着针线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,老花镜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
“杜……杜烨?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
“对对对!就是叫杜烨!”妇人一拍大腿,“听说还是礼部的大官呢!为了巴结上头,连这种丧良心的事都干得出来!害死忠良,逼死老臣!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

后面的话,杜母已经听不清了。

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,眼前阵阵发黑,耳边嗡嗡作响。

杜烨……她的儿子……构陷忠良……逼死老臣……

“噗——!”

一口鲜血猛地从杜母口中喷出,染红了手中缝补的旧衣!

“杜大娘!杜大娘您怎么了?!”妇人惊呼着上前搀扶。

杜母却猛地推开她,浑浊的老眼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耻辱!

她踉跄着站起身,胸口剧烈起伏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:“逆子……逆子啊!!!”

当夜。

杜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城西老宅。

今日在衙门,他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。

靖康女王最近似乎对他办事不力颇为不满。

而关于秦阁老撞柱的消息更是传得沸沸扬扬,让他心惊肉跳。

他只想赶紧回家,朝堂风云让他惴惴不安。

推开老宅那扇熟悉的木门,堂屋内一片漆黑,只有里间透出微弱的烛光。

“娘?我回来了。”杜烨唤了一声,声音带着疲惫。

无人应答。

杜烨心头莫名一紧,快步走向里间。

“娘?”

刚掀开门帘,一根沉重的拐杖带着呼啸的风声,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下来!

“啊!”杜烨猝不及防,被狠狠砸中肩膀,痛得惨叫一声,踉跄着后退几步。

烛光下,杜母王氏拄着拐杖,佝偻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,苍老的脸上布满泪痕,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!

“逆子!你这个丧尽天良的逆子!”

杜母嘶声力竭地哭骂着,手中的拐杖再次高高举起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杜烨身上狠狠砸去!

“我打死你这个黑了心肝的东西!我杜家世代清白,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攀附权贵、构陷忠良的畜生!”

“秦阁老……秦阁老那样的忠臣……你竟然……竟然害得他撞柱身亡!你……你还有脸回来?!”

“我打死你!打死你这个不忠不孝、祸国殃民的逆子!!”

沉重的拐杖如同雨点般落下,砸在杜烨身上、头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杜烨被打懵了,只能狼狈地抱头躲闪,口中惊慌失措地喊着:“娘!娘您听我说!不是这样的!娘!别打了!娘——!”

堂屋内,只剩下杜母悲愤欲绝的哭骂声、拐杖砸落的闷响,以及杜烨惊恐的哀嚎。

抱头鼠窜!

“娘,你不要打了,你听我说!”

许是打累了,杜母也暂时停了下来,只是眼里的悲切却未减少。

杜烨狼狈地蜷缩在墙角,头上、脸上、身上布满青紫的淤痕,嘴角渗血,官帽早已被打飞,发髻散乱。

他惊恐地瞪大眼睛,看着眼前这个他从未见过的、如同暴怒雌狮般的母亲。

“娘!娘!您这是做什么?!”杜烨的声音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,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吼,“我是烨儿啊!您为何……为何要如此打我?!”

杜母王氏拄着拐杖,佝偻的身躯因剧烈的喘息和愤怒而颤抖不止。

浑浊的老泪沿着沟壑纵横的脸颊不断滚落,砸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
她死死盯着杜烨,那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慈爱,而是燃烧着熊熊怒火和刻骨的耻辱。

“为何打你?!”杜母的声音嘶哑尖锐,如同砂纸摩擦,“你自己做下的孽!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

她猛地举起拐杖,指着杜烨的鼻子,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:

“秦学士!秦阁老!你告诉我!是不是你?!是不是你构陷忠良,伪造证据,把他们父女逼上绝路?秦阁老……秦阁老他是不是被你逼得撞死在宫门前?!你说!你说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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